【瑞金】依偎
这两天刚跳进凹凸坑，好像有点晚……接动画第一季结尾，十月坐等打脸。老梗狂魔，剧情蠢，OOC。
01.
经过窗帘遮挡显得格外轻柔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金仍有几分苍白的脸颊。撑开因长时间的睡眠反而愈发沉重的眼皮，金先是无力地缓慢地观察了一番四周，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湛蓝的眼睛取回了平日的神采，简直不像一个不久前还虚弱不堪的病人，灵活地从床上挺坐起来。
“哇！金！”正在照看他的紫堂幻注意到他的苏醒，一瞬间露出惊喜的笑容，“你醒了，太好……”
“格瑞呢！格瑞在哪里！”金粗暴地打断他，双手紧张地搭上紫堂幻的双肩。
“格瑞的伤没什么大碍，已经出去了，虽然医生交代还是静养两天比较好……”受到金强烈语气的影响，紫堂幻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很快他就意识到失言而止住了话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金不由分说地掀开被子跳下床，一溜烟跑出了病房。
“金！”紫堂幻傻眼地伸手，当然只能抓住一团空气。无法放任刚苏醒的金在室外到处乱跑，他只好长出一口气追了出去。
“凯莉凯莉，你知道格瑞在哪里吗？”
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就冲出来的金在漫无目的的一通瞎转后，幸运地遇到了或许知情的小伙伴。
黑长直的小魔女正悠哉地坐在星月刃上，像在踢水花一般小幅度地晃动着双腿，金就以恰好能避开她动作的距离为半径，一刻不能停似的绕着她跑圈。
虽然知道他平时就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但是这样一副生怕跑慢了找不到格瑞的样子，实在是……小魔女露骨地摆出一副连耍人的兴致都没有的厌烦表情，懒洋洋地伸手指出一个方向：“那边啦。提前告诉你，本小姐刚才跟过去的时候，可是被凶‘不要跟着我’哦……”
金根本耐不下心听她说完，刚一得到消息便绝尘而去了。
“真是的……”凯莉郁闷地说出抱怨的词句，又想到金待会儿在格瑞那里极有可能得到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差别待遇，不禁赌气地鼓起了脸颊。
事实也确实和凯莉猜想的相去不远。金难得没有迷路地径直找到格瑞，隔了老远便雀跃地叫出他的名字。这位发小十几年如一日无懈可击的脸上流露出细微的动摇，像坚冰融化，像磐石转移。
“金……！”格瑞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
“终于找到你了！”金兴高采烈地摆出给自己鼓劲的胜利pose，笑嘻嘻地拉近两人间的距离。随着他奔跑的动作，格瑞的目光定格在他的双脚。
金一口气跑到格瑞面前，得到的却是他不甚友好的瞪视。
“所以，你就这么不穿鞋跑了出来？”
“啊？？”金夸张地低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脚底传来的寒冷和刺痛。他的脸上立时写上难以掩饰的“心虚”二字，将病人服的裤子向下扯了扯，接着蜷起脚掌试图藏进宽松的裤管，像是这样就能消灭自己犯蠢的证据似的。
“白痴！”格瑞心情复杂地闭上了双眼，嘴上不饶人地吐出“对金专用词”。
“呜……”金垂头丧气地发出小奶狗般的呜咽。不过早已习惯了被格瑞言语打击的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为了弥补身高差而踮起脚尖，前倾身体，尽量和格瑞保持在一个亲密的距离。他的眼睛亮极了，折射出兴奋的光，一点也注意不到自己正做出一个很容易失衡摔倒的动作。
格瑞的身体绷紧了，双臂不由得微微抬起。
“格瑞，你的头……还会痛吗？”
对此，格瑞冷酷地回答：“和你在一起就没有不痛的时候。”
闻言金的脚跟老实地落回地面，肩膀下垂到可以明显感受到沮丧情绪的程度。
格瑞的双臂也跟着老实地落回身体两侧。他到底还是见不得金这么一副衰样，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单指鬼狐砸的那几下的话……已经没事了。”
金又露出了好懂的傻笑。
格瑞感到了心底难挨的骚动，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空气变得有点微妙。这或许是格瑞单方面的感受，毕竟，要那个金察觉到气氛的诡异，除非几百人的场合突然寂静无声吧。
好在僵局很快被打破。
“金！格瑞！”紫堂幻边喊着他们俩的名字，边跑过来，到达之后立刻撑住膝盖喘气休息，看样子是累坏了吧。
金挠着后脑勺干笑两声——紫堂幻的手里体贴地提着他的鞋子。
02.
“干杯！”盛满果汁的杯子被高高地举起。
现在正是庆祝金和格瑞康复的聚会。金和凯莉都是花起积分来大手大脚的类型，格瑞也秉着“积分没了可以再赚”的无所谓态度，紫堂幻便只好肉痛地放弃了像老妈子一样对积分精打细算的行为。
“我要月光慕丝！十份！”金豪爽地对裁判球点单。
“十……十份！”紫堂幻心绞痛一般揪紧了胸口的衣服。
金亲热地勾住他的肩膀：“哎呀紫堂，今天就好好享受吧，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啦！”接着，又扭头对裁判球追加到：“还有啊还有啊，牛奶，要好喝的牛奶。格瑞有没有偏好啊？”
“我无所谓……”格瑞托着下巴做出冷淡的答复。
凯莉兴致缺缺地吃着甜品，紫堂幻原本就是稍显阴沉的性格，格瑞更是冷气制造机，然而聚会依旧因为金一个人的存在而盈满快活的空气。
格瑞注视着那样直率笑着的金，默默地品尝着杯中金给他点的牛奶。
他的唇间泻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随着饭局的推进，金的整张脸渐渐变的通红。格瑞原本以为是他的情绪太过高涨，但是他松松垮垮的傻笑和大着舌头的发言让格瑞有了不好的预感。
“喂……”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确认情况的话，那个讨厌的星月魔女就擅自靠了过来，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说：“月光慕丝里其实含有微量的酒精成分哦。不过因为那点酒精就醉了的人，本小姐可是闻所未闻哦……”
“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啦！”金吃饱喝足，巴巴地贴了过来，整个人几乎要钻进格瑞怀里，“格瑞也没事，太好了……”
“咳……”格瑞尴尬地推开过分亲密的金，他甚至听到凯莉在一边偷笑。可惜金不肯让步——“抱一下，抱一下怎么了嘛”这样说着，死缠烂打地环住格瑞的脖子。
格瑞承受着怀里的一滩泥的重量，简直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凯莉一副“本小姐可是很识趣的”表情，起身离开，还背对着这边挥手：“照顾金的任务就交给大冰块啦……紫堂，还吃，走啦。”
“等等，不能浪费啊……”紫堂幻被凯莉一把抓住领子拖走，被勒得有几分变调的声音也逐渐远去了。
金在他怀里扭动几番，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安分下来。格瑞忍不住撑住额头，头痛地自言自语：“真是多管闲事……”
夜色渐深，虫鸣声清晰可闻。
格瑞将坐姿调整为背向夜风，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上金的背部，轻轻拍抚起来。
金的神态看起来很惬意，他闭着眼睛，低声搭话：“格瑞……”
“嗯？”
金的声音像要揉进安静的夜一般轻飘飘的：“格瑞、好温柔……”
“……”会夸他温柔的，大概只有家人和金了吧。格瑞的辩解迟了一拍，“我只是怕你吐我身上而已，醉鬼。”
“我没醉！”
来了，醉鬼宣言。
金不甘心地接着证明自己没醉，他仰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格瑞：“我都能认得你是谁，你是格瑞，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才没你这么蠢的朋友。”
“嘿嘿，又来。你骗不过我的啦，格瑞……”金的话语渐渐失去了力量。接着传来了他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
格瑞动作轻柔地拨开金额前扎着眼睛的刘海，另一只手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最终，他也难以抵挡睡意的来袭，保持着和金相拥的姿势进入了梦乡。
天边射来第一缕晨曦时，格瑞睁开了双眼。他一把推开还在沉睡的金站起来，活动活动酸痛的身体。
金摔了个狗啃泥，一下子醒过来，紧张地左顾右盼：“怎么了怎么了，铁角兽要吃人了？”
意识到没有危险以后，金安心地长出一口气，然后像正常人宿醉那样一把捂住脑袋：“哇头好痛——”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昨晚喝了一吨啤酒呢。
“白痴……”格瑞又想习惯性地扶额了。这时，手腕上的终端嘀嘀作响着弹出全息提示框，“……”
——那是召集所有参赛选手到凹凸大厅集合的信号。同时，那也是最后的宁静的终止，以及噩梦的开端。
03.
“首先，恭喜各位通过第一阶段的积分赛。”大天使审判长丹尼尔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凹凸大厅。
经过残酷的淘汰赛，存活下来的一百位参赛者正聚集在凹凸大厅，听取丹尼尔关于下一阶段比赛的规则说明。
他简单地客套几句以后，终于说到各位参赛者真正关心的内容：“……第二阶段的规则很简单，没有通过人数的限制。”
大厅里一时嘈杂起来。
没有通过人数的限制，也就意味着最好的情况，是现在在场的一百人，全部都能通过第二阶段的比赛。但是，凹凸大赛无疑是一场残酷的比赛，大家还没有天真到相信这一阶段真的不会有人退出。
“为了公平起见，从现在起，各位参赛者的积分统一降为一千分。同时，击杀怪物将不再获得积分。而第二阶段的比赛内容就是，利用大赛提供的积分，顺利活过一个月。届时，你们就都是这一阶段的胜利者。”丹尼尔的脸上依旧带着官方的微笑。
大厅里顿时爆发出远超刚才的嘈杂声。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用一千分度过一个月……而且怪物们不提供积分了！”
“再怎么精打细算节约积分也……”
入耳的几乎都是抱怨声。
角落里的雷狮海盗团的氛围与平日别无二致。军师卡米尔压低帽檐，冷静地分析：“让我们野外求生，或者……”
“尽快杀了其他参赛者夺取积分，就是这个意思吧。”雷狮咧嘴扯出一个暴虐的笑容，他感兴趣地看向不远处的安迷修，对方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很快，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向他这边看来。骑士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合嘴唇，似乎用嘴型说出了“恶党”二字。这让雷狮兴奋地颤抖起来。
像是要给蠢蠢欲动的强者们添加一个制动装置，丹尼尔在给出足够的留白后，接着说：“众所周知，凹凸大赛的规则较为宽松，但也有一些不可触犯的事项，凹凸大厅内严禁动武……我想各位是很清楚的。当然，大赛也鼓励‘先发制人，机不可失’的精神……那么，祝各位武运昌隆。”
丹尼尔离开后，得到解散信号的众参赛者相互提防着相继离开大厅。
嘉德罗斯带着他的两名手下，大摇大摆地走向金一伙人的方向。直到与格瑞错身而过，他才停下脚步：“身边的渣渣增加了啊，格瑞……真让人失望。”
“你说谁是渣渣！”不同于一点就炸的金，格瑞冷静地回敬：“不劳你操心。”
格瑞从来都不是会逞口舌之快的人，嘉德罗斯的挑衅一如既往地失败了。他深感无趣地“切”了一声，不知为何透出几分惋惜的意味。他接着说：“你被这几个人拖累而死的话可就没意思了。希望你还没这么愚蠢。”
三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紫堂幻终于能喘气一般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接着口中念念有词起来：“呃，所以我们就要风餐露宿了……然后积分一定要省着用……还要避免体力不足被怪兽袭击的情况……”
“哈哈，还好昨天吃了顿好的！”金乐天地将手臂交叠枕在脑后，语气竟还有几分得意。
“蠢毙了……”凯莉疲惫地吐槽到。
那时，绝大多数参赛者们还没有意识到大赛真正恶劣的地方。像是要强硬地剥下伪善者的面具，强迫他们互相残杀一般，众人渐渐发现了——规则根本没有说明的，似乎可食用的怪物们的肉里含有毒素这回事。以及，在大赛规定的地界内，勉强可供果腹的果实少得可怜这回事。
许多参赛者因为向系统购买解毒剂白白浪费了积分，理所当然的，杀戮出现了。
十几天后，就有了饥肠辘辘的参赛者丧生高等级的怪物口中的新闻。
中途，也有不自量力的几人结伙袭击金四人，他们就这样，获得了第一笔染血的积分。
但是，原本袭击者就已花掉了大部分积分，再加上是平分给四个人，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他们的积分也要见底了。
凹凸大赛从来都不是游戏。每个人都是抱着随时可能死亡的觉悟而来，但是……
格瑞握紧右拳，又松开。他盯着空无一物的手心，依稀看见年幼时绝望哭泣的自己。
第二阶段的比赛，第十七天——胜利像位于时间尽头般遥不可及。
04.
他们的一天是从寻找食物开始的。从一开始的四人分头行动，发展为两两结伴行动，足以见得他们体力的下降。
积分所剩无几，能量入不敷出，时刻遭受着野兽威胁——更雪上加霜的是，在搜索过程中，金失足落下了山崖。
万幸是没有骨折，不过暂时是走不了路了。眼看快要天黑，格瑞在附近捡了些树枝树叶回来生起了篝火。
火光跳动着在金面无表情的脸上投下阴影，显得他半点没了往日的活力。
金确实很消沉。或许比当初和紫堂幻产生隔阂，眼睁睁看着凯莉被鬼狐抓住，甚至比当初被算计对付格瑞时，还要来得痛苦。
他喃喃自语道：“……我真的是格瑞的拖油瓶啊。”
格瑞淡淡地瞥他一眼，不改冷淡的口吻：“说这种丧气话，你就连唯一的优点都要失去了。”
“哈哈……”金只好苦笑着作罢。
他俩并排坐着，金拖着行动不便的脚，凑得离格瑞更近了一点，近到胳膊贴着胳膊，互相能感知到对方的体温。
格瑞的肩膀正好在一个把头靠上去很方便的位置。于是金不客气地按自己的想法做了。他感到身下那人的身体一僵，又慢慢放松下来。
格瑞没有拒绝。因为诧异于他比平时易于接近，金调整脑袋的角度，试图看清格瑞的表情。他温热的气息扑在格瑞的脖颈上，对方感到痒似的按住了他的脑袋，制止他乱动。
安静下来后，金挑起话题。他和格瑞之间，从来都是他在主动挑起话题，因为格瑞不是爱说话的人。他问的问题，格瑞有时会回答，有时则根本不做搭理。但是，金一点也不厌烦，他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厌烦。
“格瑞……饿吗？”
“不饿。”
“饿了的话，我可以割自己的肉给你吃……”
“……你在说什么傻话。”
“才不是傻话。”金做出无力的反驳。
两人迎来了漫长的沉默。
金突然又将头挪离了格瑞的肩膀，也带走了其上的温度。
“格瑞……”
“嗯？”
感到了金的视线，格瑞转头看向他。他那被火焰映照着的半边金发，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耀眼。
“我们一定能赢到最后。”
他静静地与金对视，那双眼中，只容纳着他一个人。如此的坚定，如此的庄重。于是，格瑞回以他同样的坚定，同样的庄重：“一定。”
金笑得弯起了眼睛：“只要和格瑞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他说着，握住格瑞的指尖，轻轻地携到嘴边，在上面印下一吻。
格瑞从这一吻里读出了誓约与虔诚。
他难得主动对金做出了亲密的举止——他揽住金的肩膀，将对方拉进怀里，然后，像那个夜晚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金的后背。
“格瑞……”
“嗯？”
“格瑞……”
“嗯。”
“格瑞。”
“我在。”
金埋在他胸口吃吃地笑了起来。
“赢了大赛以后，我们一起回登格鲁星吧。你也知道我是路痴……”
“……好。”
篝火劈啪作响。
两人互相依偎着，静静等待天明。
完。
虽然凹凸的世界观总体来说是刀，但是鉴于它是一部大家都骨骼清奇毫发无损的国漫，所以刀都是假刀啦，大概。写得有点赶，能读到最后的话，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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